自由幻痛 :Day 1 無情兵器與星際惡徒

  迦瑪星的邊陲,距離飛翔浣熊酒吧已經一段路的荒野上,一台星際飛車正以驚人的速度奔馳在荒涼的大地上。



  星際飛車有分兩種款式:一種是四輪款,屬於常見的動力裝置,分別有左右兩人座、常規四人座,甚至到出遊與商用的多人座型號;另一種則屬前後輪雙輪款,主要用於快速運輸與高機動性所需,最多僅能乘載兩個人。
  
  在這些款式中,特殊規格的RW3型號尤為引人注目,這款因應特殊需求而設計,不在市場上量產,通常只配備給特殊單位或某些特殊人士。

   而莉維•阿克圖克斯,則是屬於量少的特殊人士那一群,不過從獲得這台代步工具後至今,她的後座還沒有任何人乘坐過——尤其是男性。

   在高速的飛馳下,漢尼拔必須將身體壓得很低,甚至直接貼上莉維的後背,他倆才能聽見彼此的對話,隔著那件棕色皮外套,漢尼拔可以感受到莉維平穩有節奏的心跳聲正斷斷續續地傳來,男性的自尊令他沒由來的為此感到有些失望。

  看來,不是所有女人的反應,都能如他所預期的啊!

  「我們接下來要去的地方,是迦瑪星的貧民區,你應該知道那裡。」莉維的聲音從風中傳來,高速的風把她的聲音切得有些破碎,但還勉強聽得出內容。

  「你在飛翔浣熊提到的那個孩子,就在貧民區?」

  「沒錯。」

  「真沒想到,無情兵器——莉維•阿克圖克斯竟然會願意為了一個孩子,來尋求連最高執法單位頭痛的罪犯幫忙。」漢尼拔調侃道。

  「我不在乎你怎麼想,這個無情兵器現在怎麼樣,一句話,幫不幫?」如果不是騎乘RW3需要很高的專注力,莉維早就回頭讓漢尼拔閉嘴。

  「好好好,既然我人都已經在這了,就算不幫忙也得幫囉。」漢尼拔應道。

  隨後,兩人便陷入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不是沒有話題可談,而是暴露在高速風切的環境中,要進行正常的對話實在太過困難。

  「那麼,無情兵器,你對於現在後座坐了一個男人你有什麼想法?」

  當星際飛車穿梭在荒野上某處嶙峋的石山群之間時,漢尼拔的聲音突然毫無預警的從後座迸出。

  莉維幾乎是本能反應,沒有絲毫猶豫地猛然雙手壓下剎車,RW3的輪胎瞬間與荒地沙石摩擦,發出尖銳的聲響,在荒野中劃出一條長長的剎車痕跡,在石山的邊緣戛然而止,揚起的塵土在空中飄散。

  至於漢尼拔嘛......老早被甩飛個老遠,在塵土上滾了好幾圈後才停下。

  莉維本來想衝上前幫忙,但一想到漢尼拔剛剛那句話,頓時感到窩火,咬著下唇,決定忍下那股沖動。

  「滾的好!這姿勢簡直完美!漢尼拔,你可以去報名摔車姿勢大賽了!」莉維拍手喝采叫好,朝著摔成一團的漢尼拔吹了幾聲口哨。

  「咳......你、下次你要剎車前......能不能先通知......一下!」漢尼拔哀叫著,艱難的從塵土堆慢慢站起,雖然身體各處都有些疼痛,初步估略了一下,至少沒有嚴重的傷害,只是一些皮肉擦擦傷罷了。

  「你說呢?」莉維用和漢尼拔在酒吧外同樣一句話與口吻反問。

  誰要你沒事問奇怪的問題?活該。

  「他娘的......。」漢尼拔發出一聲咒罵,他的膝蓋,似乎脫臼了,礙於男人的面子問題,他必須裝作跟個沒事兒一樣,不過那過分抽動的下顎肌肉早就出賣了他。

  看到這一幕,莉維嘆了口氣,沒好氣地聳肩外加翻了白眼,大步流星的走到漢尼拔身旁,決定幫助他縮短疼痛的時間。

  看準位置,莉維頭也沒抬的對漢尼拔說道:「坐下。」

  「啊?」沒看到老子......「呃啊啊啊啊!你娘的——」

  漢尼拔一張嘴張得老大,痛苦的叫聲回響整片荒野。

  



  「我幫你把脫臼的膝蓋接回去了,原地稍作休息一會應該就能動。」莉維輕拍漢尼拔的肩膀,似是安慰道,應該。

  剛還真想本能反應的直接一巴掌甩過去,唉成這樣,還算男人?

  「你娘......。」漢尼拔嘶吼著,不得不單膝跪在地上,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這麼狼狽,尤其是在一個女人面前,不,是莉維•阿克圖克斯面前。

  如今偶然的假期再度重逢,本以為兩人會有不錯的交流。

  不對,交流個屁!

  先是讓他摔車,現在又膝蓋脫臼,接下來等著他的是什麼?自從遇到這女人開始,衰事接二連三的找上門,這一切究竟是巧合還是命運的安排?

  漢尼拔疼的冷汗直流,他自己也很清楚在處理脫臼的關節處時,必須趁傷者不注意,來個出奇不意的操作,否則無法順將脫臼處接回,然而,除了疼痛,其實他對莉維還夾帶著複雜情感——既恨又敬,又帶著一絲難以言表的情愫。

  不對!他對莉維•阿克圖克斯?

  這個女人,帶給他的只有厄運、厄運!沒錯,只有厄運。

  漢尼拔肯定的點頭。

  「如果你能走的話快點跟上來吧!接下來我們要在這片石山尋找夜宿的地點了。」

  莉維的聲音自前方悠悠地傳來,漢尼拔這才驚覺方才在內心一片糾結時,莉維老早就把自己甩的老遠,自顧自地往前走。

  他不禁無奈地嘆息。

  「這女人......。」他自言自語,緩緩地站起,用還有些蹣跚的腳步,跟上莉維的步伐。

  他們在石山群走了好一陣子,穿過許多密密麻麻的巨石,走到幾乎快沒有時間流逝的感覺,莉維才終於在一處四周圍都是高聳巨大的石山群包圍的地方停了下來。

  「就這裡吧。」

  


  莉維手伸到肩袋摸索一陣子,取出一個小鐵盒,「喀嚓」一聲的向左旋扭開來,然後輕輕放在距離他們不遠處的塵土上。

  不一會兒,那鐵盒便發出強大的熱能,這股熱能迅速蔓延,溫暖著四周的冷冽石山,就像是某種古老魔法一般,將周遭的寒意一掃而空。

  接著她又再取出一些簡便的食盒,一一打開後放置在鐵盒旁邊,然後走回他們今夜的落腳處,選了個較為平坦的石板,坐了下來。

  漢尼拔靜靜看著莉維一系列的動作,想著過去聽見關於這女人的恐怖傳聞,隨著鐵盒散發出溫暖的氣息逐漸將他們環繞,他的疑惑感就像水中漣漪一樣,自心中向外擴散。

  「約瑟夫。」莉維輕柔的語調打斷漢尼拔的思維。

  漢尼拔反射性的聞聲抬起頭,他的眼神透露出一絲驚訝,好久沒有人這樣稱呼他了。

  那是一個遙遠又具有親切感的名字,讓他不由自主回想起過往一些時光。

  「既然已經是合作夥伴的關係,我應該可以直接稱呼你的名諱吧?如此也不會有生疏感。」

  漢尼拔聞言莞爾,那笑容裡蘊藏著一絲不易察的溫暖,更多的,是一種不尋常的感覺,只是那感覺是什麼,他不太有興趣加以思索。

  捕捉到漢尼拔表情中短暫變化的莉維沒由來的臉門一熱,她不著痕跡地撇過頭,輕咳一聲試圖掩飾自己不自然的動作。




  「那麼我就把你的反應當作是默許了。」莉維說道,接著自夾克內襯的口袋掏出一個約莫名片大小的顯示器。

  當她按下卡片底部圓形按鍵後,那小巧的設備投影出一個年輕女孩的半身影像,影像在半空中微微閃爍,彷彿是連結另一個世界的窗口,而女孩的眼神中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深邃。

  「這是你在飛翔浣熊聽見我口中提到的那個孩子。」莉維說道。

  「嗯。」漢尼拔回應著,他的聲音低沉而充滿好奇。他的目光緊緊地鎖定在那個影像上,似乎在試圖解讀女孩眼神中隱藏的信息。

  「阿爾法星高層那一票人在尋找這個孩子。」

  「為什麼?」漢尼拔忍不住提高聲調,那群老頭子要這個少女做什麼?光想就令他感到不寒而慄。

「她是戰爭機器。」莉維回答,幾乎是咬牙切齒,「據說,她擁有一種獨特的能力,甚至能夠影響整個宇宙……。」

  漢尼拔聽到後,他的目光從影像上移開,直視著莉維,「這種能力……是什麼?」他問道,聲音中竟帶著些微的顫抖。

  他當然明白戰爭機器他娘的定義是什麼,但是阿克圖克斯的表情,為什麼是如此痛苦萬分?

  那個無情兵器,莉維•阿克圖克斯,是什麼改變了她?

  莉維沉默了一會,似乎在深思該如何回答,自月球發出的柔光照射在迦瑪星上,因角度的關係,兩人的影子映在身後的石山群上,成了一幅詭異的畫面。

  盯著面前的塵土,她深吸一口氣,開始慢慢地講述那個女孩的故事。

  「那個女孩,叫姬珥,她不僅僅是一個普通的生命體。」莉維說道,似乎提及姬珥的名字就能喚起她心中深處的某種共鳴。「她是根據我,還有我過去所屬單位的一位同袍——一位英勇無畏的戰士身上的基因為基礎,經過精密計算和生物技術製作出來的生化人。」

  莉維頓了一頓,好像這個故事的重量讓她的每一個字都沉甸甸的。

  「姬珥的誕生並非偶然,她是一項極為秘密的計劃的一部分,這項計劃的目的,是為了毀滅與重新創生。」

  「但姬珥並非僅僅是一個實驗產物。」莉維的語氣突然變得堅定,眼中閃爍著自己沒有察覺到的淚光。「她擁有自己的意識、情感,以及對生活的渴望,她的存在,挑戰了創造她的那些人對生命的理解和價值的界定。」

  「不幸的是,」她的聲音逐漸轉為沉重,「姬珥的特殊能力和身份,讓她成為了許多勢力追逐的對象。包括阿爾法星的高層,甚至其他星系的種族,都想要利用她的能力來實現他們自己的目的。」

莉維停下來,目光遠眺,好像在回想那些與姬珥相關的日子,那些日子對她來說,既是深藏在心中寶貴的回憶,也是壓在肩頭上沉重的負擔。「但姬珥,她是如此的純真和強大,在她身上,我看見了我自己跟他……。」

  「好了,停止。」漢尼拔的聲音突然切入,他伸手覆蓋在莉維的手背,打斷她的話。「如果繼續回憶下去會讓妳痛苦,就停下來,別再說了。」

  「約瑟夫......。」莉維抬起頭來看著漢尼拔。

  「你......真的是那天跟我交手的莉維•阿克圖克斯嗎?」他的聲音有些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嘶啞,喉頭甚至有些乾渴,他見慣太多女人在自己面前流淚,他也很習慣的安撫那些流淚的女人;可是、可是,為什麼唯獨莉維•阿克圖克斯......。

  第一次,他的行動超前於思考,雙手不自覺地伸出,想要輕柔地抹去莉維掛在眼角的淚痕。   
  然而,在他的手指即將觸碰到莉維臉頰的瞬間......。   

  「做什麼?」一把冰冷的短刀突然架在漢尼拔的喉嚨上,寒光閃爍。   

  這一刻,氣氛驟然緊張,只要莉維握著短刀的手輕輕一抹,漢尼拔的生命便可能在此終

結,
血花隨時在他的咽喉上準備綻放。
   



  漢尼拔的目光在這一關鍵時刻變得深沉,就像頭頂上繁星點綴的夜空,他冷峻地直視著眼前的女人。   

  「你是認真的?阿克圖克斯。」他的聲音低沉,每一個字都像是在試探莉維的內心。

  莉維的刀尖輕微地顫動,更加貼近了漢尼拔的皮膚,說道:「你說呢?」

   她反問,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只因為她還陷在方才的回憶痛楚中。

  「不,你不會捨得傷我的。」漢尼拔語說道,對莉維,多的是一分些微的憐惜,他的視線始終緊緊鎖定在莉維的雙瞳,彷彿想從中讀懂她的真實想法。

   不,你不會捨得傷我的。

  彷彿被碰觸了什麼開關一樣,莉維因為這一句話陷入極大的震驚之中。

   漢尼拔趁莉維走神之際,他的手臂猛地向前伸出,瞬間奪過莉維手中的短刀並丟到一旁。

   他的動作極為精準,單手將莉維的雙手扣住高舉過頭,使她無法動彈。

   接著,他用自己壯碩的身軀直接將莉維壓在了鄰近的岩壁上,利用自己的體重和力量令她無法逃脫。

   「放開我!」莉維叫喊著,呼吸急促,並帶著濃烈的哭腔,透過早已被淚水模糊的視線,她在漢尼拔身上看見另一個曾經極為熟悉的身影。

   「冷靜點!阿克圖克斯!」漢尼拔用丹田的力量吼道,希望自己震耳欲聾的呼喚能讓莉維激動的情緒稍稍緩和下來。

   不過似乎並沒有起到作用。

   儘管漢尼拔用自己身形上的優勢將莉維禁錮在自己與岩壁之間,但隨著莉維不斷強烈的掙扎,他快有些壓制不住對方了。

   「阿克圖克斯!」娘的,這女人怎麼越哭越來勁兒,這樣會引來野食者的!

  漢尼拔心中暗想

   「抱歉了,莉維。」

   漢尼拔柔聲的在莉維耳邊低語,接著快手朝她的頸部一揮,莉維便像洩了氣的氣球般,整個人迅速癱軟。

   漢尼拔在莉維即將與塵土做親密的接觸前準確無誤地伸手將她撈進懷裡,那女性特有的柔軟身軀與淡淡的體香不斷充斥著漢尼拔的五感神經,讓他不禁緊繃著下顎。

   打住!約瑟夫!停止你那與生俱來邪惡的雄性衝動,這是莉維•阿克圖克斯啊!

   他在心底提醒自己,努力壓抑著那股湧起的情感。

  「......不要丟我一個人。」

  
隨著莉維在漢尼拔懷中漸漸恢復平靜,她的嘴唇略微蠕動,囈語般喃喃出聲,微弱而不清。

  漢尼拔豎起耳朵仔細凝聽了一陣子,終於捕捉到了她口中重複的那個名字——萊昂,這讓
漢尼拔對莉維初湧起的情感逐漸冷卻,他的心中不禁涌現出一種難以解釋的不是滋味。

  更多的,是幾分複雜,如果這個名字是他所想的那位,也代表他接下來的這份委託,遠遠超乎想像中的還要來的棘手。

  看著昏睡的莉維,漢尼拔忽然意識到,現在並不是沉溺探索於男女之情的時候,所有與這份委託無關的事物等,都必須暫時擱置一旁。

  如果他想安然休完這五天放風假的話。

  漢尼拔輕輕將莉維放下,確保她舒適地躺在地面上,然後站起身來,深吸一口屬於迦瑪星夜晚的冷冽氣息。

  「這下棘手了啊。」漢尼拔點了根菸,遠眺前方的荒野大地,喃喃自語。

  翌日,隨著自遠處星系散發出的烈陽光芒,逐漸照射在莉維臉上,她撫摸著稍感發疼的後頸,有些不滿地咕嚷嚷著,想伸展身軀時,手腕處的疼痛感也隨之蔓延開來。

  這些身體上的不適讓她回想起前晚發生的一切,漢尼拔為了保護她不得不採取的措施。

  莉維坐起身,看了看四周,發現自己依然在那片他們所落腳的隱蔽地點。

  她的心情複雜,向來自律的她對自己失控行為的自責,她深知,儘管昨晚的情形極端,漢尼拔的每一步行動都是在保護她,而自己卻反應過激,甚至對他造成了威脅。

  如果因此引來野食者,恐怕今日的陽光他們也別想見到了!

  思索片刻後,莉維決定先放下自身過度的防衛,她需要對漢尼拔展示出她的誠意和感激,於是,她起身,找到正坐在不遠處抽著菸、眺望荒野的漢尼拔。

  莉維不禁有些訝異,她的直覺告訴自己,漢尼拔在這個地方,為了她站了整晚的哨。

  「約瑟夫,」莉維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尷尬與歉意,「關於昨晚的事,我……我很抱歉。」

  


  漢尼拔轉過身,眉頭微微一挑,似乎對莉維的主動道歉感到意外,但他很快收起了那絲驚訝,用平靜的語氣回應:「沒關係,別放在心上。」

  莉維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我知道自己昨晚的行為很過分,你是在保護我。而我……我很感激你。」她說完,微微低下頭,不敢直視漢尼拔的眼睛。

  漢尼拔默默地看著著莉維,然後輕輕地吐出一口菸,試探地問道:「昨晚你口中囈語的那個名字,是我們認知的那個人嗎?」

  莉維表情困惑,她昨晚昏迷時說了什麼?

  「萊昂•哈特諾斯,如果我想的沒錯,他就是戰爭機器另一半的基因提供者。」

  莉維的反應告訴他,他已拼湊出了一部份的謎團拼圖。

  她先是一愣,隨即恢復了清晰的思緒,「姬珥。」她糾正漢尼拔的語誤,卻又覺得這麼做並沒有必要性。

  「好,姬珥。」漢尼拔倒也順應著莉維,然後他把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菸身捻熄,起身拍了拍身後的塵土,「我們是不是該動身了?」

  漢尼拔一席話如同醒鐘,敲醒了莉維,提醒他們已經在這片荒野浪費太多時間。

  「走吧。」莉維應道,她再度從肩帶中取出微小的模型,隨手向前方輕輕一拋,微小的模型在接觸大地的那一刻恢復其原來的真實尺寸。

  莉維靈巧地跨上星際飛車,隨著她輕按啟動鈕,RW3的引擎發出一聲低沉而充滿力量的轟鳴,隨後她催了幾下油門,彷彿在催促漢尼拔趕緊上車。

  漢尼拔的嘴角揚起,跟著躍上飛車,待坐定之後沒多久,他們再度以RW3所能的最高速,行駛於迦瑪星的荒野。

  然而他們不曉得,在他們離開不久後,原本過夜的落腳處的某個石壁後方,一處空間產生些微的閃爍,隨後如同波紋般緩慢的由上至下的擴散開來,一台本來隱匿於無形的星際飛車逐漸顯現出其真實的輪廓。

  隨著自飛車下出現腳印的同時,一個人形的輪廓開始從那雙腳印由下往上,緩緩地顯現出來,就像是從虛無之中逐漸繪製而成,從腳踝到膝蓋,再到大腿,身體的每一部分都在光影變化之間漸漸成形。

  那個人抬起手,精準地按下頭盔側邊的按鈕,隨後整個頭盔就像被施加魔法一樣,以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消散,露出一位神祕男性的面容。

  


  他碰觸戴在耳邊那枚幾乎無法察覺的微型對講機,開始冷靜而細致地匯報著目前的情況。

  他的眼神銳利且專注,凝視著莉維與漢尼拔駕駛著RW3飛車遠去留下的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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